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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聖禮儀/聖餐禮 Eucharist 第10章 紀念聖事

eucharist 紀念聖事(第十章 10) 「…父怎樣把王權賜給我,我也照樣賜給你們, 叫你們在我的國裡坐在我的席上吃喝。」 路加福音22:29-30 1 在 「聖哉,聖哉,聖哉」這樣天使般的榮耀宣告之聲,感恩的祈禱便在教會飛升進入天堂、到達上帝的寶座、天國的榮光之時找到了自己的成就。但是在此,從這裡的 高度,從完全的神聖共融、知識、喜樂、感恩的祈禱當中擁抱所有的受造物,當整個看得見與看不見的世界顯示教會就如同地上的天堂時,它領悟到自身就彷彿身處 一項重要事件之中的紀念:最後的晚餐。就在這一晚基督與門徒共同進食,而且決定犧牲自己,迎向受苦與死亡。

 

 

紀念聖事(第十章 10)

 

「…父怎樣把王權賜給我,我也照樣賜給你們,
叫你們在我的國裡坐在我的席上吃喝。」
路加福音22:29-30

 

1

 

在 「聖哉,聖哉,聖哉」這樣天使般的榮耀宣告之聲,感恩的祈禱便在教會飛升進入天堂、到達上帝的寶座、天國的榮光之時找到了自己的成就。但是在此,從這裡的 高度,從完全的神聖共融、知識、喜樂、感恩的祈禱當中擁抱所有的受造物,當整個看得見與看不見的世界顯示教會就如同地上的天堂時,它領悟到自身就彷彿身處 一項重要事件之中的紀念:最後的晚餐。就在這一晚基督與門徒共同進食,而且決定犧牲自己,迎向受苦與死亡。

 

鐘 愛世人的君宰啊,我們偕同這些蒙福的威能天使,同樣向檷高聲頌讚說:檷和檷的獨生子及檷的聖靈是聖而至聖者;檷是聖而至聖者,檷的榮耀是偉大的;檷如此熱 愛檷的世界,甚至賜下檷的獨生子,使凡信祂的人,不至喪亡,反而獲得永生。當祂已經降來人間,並完成了為我們的神聖計劃,就在祂被交付,即為了世界的生命 而捨己的那個晚上,祂把餅拿在祂神聖,至潔,無玷的手中;感謝,祝福,聖化了,擘開,交給祂的聖門徒和宗徒們說:你們拿去吃,這是我的身體,為你們而被擘 開,以赦免罪過。晚餐後,祂同樣拿起杯來說:你們都由其中喝,這是我的血,新約之血,為你們和眾人傾流,以赦免罪過。為此,記念著這救恩的命令,和祂為我 們所行的一切:十字架、墳墓、第三日的復活、升天、坐於右座,第二次榮耀的再來。我們由檷的所有中把檷的所有;因著這一切,並為這一切而奉獻給檷。
既然這個紀念不只在感恩祈禱中,同時在被其所成就的事奉聖禮之整體中都有一定的地位,那麼它的意義是什麼?

 

2

 

針對這個問題,雖說有數百本專著為文討論之,但遺憾的是無論是學術論文或禮儀性研究皆無法提供令人滿意的答案。在此各位又能夠再次目睹我所多次提及的,方法 論的不足之處。因為它們支解了聖餐祈禱,導致最後也就等於支解整個禮儀,使其成為片段,在不與整體產生聯繫的條件下單獨去進行研究與詮釋。這種不充分的治 學方式就在把聖餐禮詮釋為紀念的理論上特別顯著,因為我們可以清晰地看出這個方法骨子裡的「簡化論」,把單一「時刻」連同整個聖餐禮的了解,窄化並扭曲到 何種程度,因此我們必須在這「簡化論」上面多加著墨。如果我們不能首先克服這種謬誤的說法,就無法「突破」去了解深刻嵌入教會體驗中、將聖餐禮作為紀念聖 事的真正意義。因為數百年來這個簡化論似乎已經被視為一件不證自明的事實。

 

一 開始這個簡化論包含了把紀念的理解與定義當作一個「聖化」的指涉。也就是基督在最後晚餐時建立起的這個聖餐聖事,把餅與酒轉變為基督的體與血。這個轉變的 力量,這個聖事的「真實性」,在此都歸因於紀念。這個紀念是聖事真實性的「原因」,就像在最後晚餐的聖事制度,是紀念本身真實性的原因一樣。

 

在 西方關於聖餐變體的教義中,我們發現了這種簡化的「純粹」形式。藉由基督的祝聖禱文(words of institution),也就是基督在最後晚餐時所宣佈,後來被司祭在主持聖餐禮時模仿的說詞:「這是我的身體」,「這是我的血」。但是當這些話被定義 為「聖化的」,結果成為聖事中必要而充分的要素,最後晚餐的聖餐紀念就被簡化到這些話語上了。

 

形 式如此極端的這種簡化,同時被正教與更正教神學家所拒斥。但是他們會予以拒斥的也不過就是極端的案例罷了。至於在主要重點也就是把紀念簡化為祝聖這方面, 我再次重複,依舊是在進行聖餐祈禱這個部份的詮釋時,單一且貌似顯而易見的背景元素。譬如在東正教方面,儘管我們的神學家毫無異議地確信並非「祝聖禱文」 而是呼求詞,也就是呼求聖靈降臨的祝禱文,完成了聖餐聖禮的轉變,但是確實屬於祝聖禱文的一項特殊「隔離」作法,在許久以前引進後就在每一處照樣實施。所 以,一般在主禮司祭接受這的奧秘,也就是「低聲唸誦」感恩祈禱的祝文時,只有這些祝聖文,而不是呼求詞,被大聲唸出。所以在宣讀祝聖文時,主禮(或輔祭) 先以手指向聖餅,好像要強調這個特質、這個時刻的排他性一樣。最後在兩樣「祝聖」元素—就是聖餅與聖爵—都已宣讀後,會眾嚴肅地回答阿們,一個在崇拜中總 是擁有「聖化」意義的詞語。

 

就更正教而 言,雖說一般而言它亦駁斥聖餐聖禮上任何客觀的變化,作為必要以及稍微「具有魔力的」元素,而且把轉變的事實寄託於在領聖餐者的個人信心,而非禮儀元素 上,可是發生這個「駁斥」的範疇還是在相同的簡化當中,因為他們不是把問題擺在最後晚餐與聖餐禮之間的關聯,卻是放在教會裡頭這個關聯的「實際性」、「真 實性」上。

 

這種作法所隱含的不足與傷害 在哪裡?為什麼我們要將之定義為一種簡化?當然,最重要的是為了我們的信心與生命,有關最後晚餐的聖餐紀念問題,而因此也是聖餐與最後晚餐的關聯,貶抑為 一個關於如何而不是什麼的問題:最後晚餐的這個制度如何在聖餐禮「發揮作用」,而非基督在祂受到背叛、釘上十架與死亡之前,於祂塵世間的最後一件牧職當中 成就了什麼。

 

換句話說,這個簡化在此就 是以一件衍生物來代替主要的議題。無疑這個替代是衍生出來的,與另一項完全不深刻的簡化有關,雖說與這個簡化同源的方法中,其神學根源不再只是聖餐而是基 督完整的拯救工作,而簡化是由這裡所「支解」出來的。基督為了我們,和我們與各各他的救贖獻上自己:被釘上十架、受難、死亡。這犧牲的鑑別,根植於經院派 神學與其所有支派。根據教會教導,固然在聖餐禮中教會「昭告主的死亡,宣任祂的復活」,各各他與聖餐禮的關係,也因此是各各他的犧牲與聖餐禮的關係,被基 督「在受難以前」(路加福音22:15)所完成,然而卻簡化成把聖餐禮僅僅詮釋為完全排他的單一事件。根據這樣的詮釋,基督在最後晚餐時建立了聖餐 禮作為一項聖事的紀念,為了祂在十架上的犧牲,祂帶走這世界的罪惡,這是因著祂的犧牲與死亡才得以救贖的。一次在各各他被獻上,這個犧牲在

 

聖餐禮中、在我 們的祭壇上,被永遠的「實現」了,為著我們並替代我們,它被獻上並且早已被獻上。

 

就 如大家知之甚詳的,最後晚餐的這個聖事的確認,以及聖餐禮連同各各他的犧牲,導致更正教徒與聖餐的犧牲特質分道揚鑣,一如他們不認同這個教義的獨特性、不 可重複性、以及一次永遠被基督獻上的犧牲有任何「充分性」。在我們這些正教信徒中,這種說法已經入侵我們的修院神學系統當中—儘管不具備西方神學在詮釋上 固有的「原型」極端,在儀式與祈禱方式方面多多少少受了影響。但是最嚴重的,是它過份渲染了禮儀的象徵性詮釋,這是我在第一章重複提及的研究主題。

 

對 於這些「簡化」,我們最終需要談及的,就是它在神學與教會生活雙方面,不論是教導聖餐禮作為犧牲,或者教義上把它當作參與共榮的聖事,皆已導致幾乎全面的 決裂。在我們的修院神學中,這兩項教義可以說是並存的,但卻沒有任何內在的關聯。拿我們毫無疑問反映出神學的禮儀實踐來說,聖餐犧牲與聖餐共融被我們視為 兩種完全不同的「關鍵」。所以舉例來說,神學家與本堂神父,甚至是「屬靈生活」的導師都教導信徒說,一個人能夠(而且看來是非如此不可)參與聖餐-犧牲 禮,但是不參與聖餐-共榮禮。他可以出席、祈禱、獻上聖禮、領取剩下的餅(antidoron—指浸洗信徒領過聖體後,聖餅剩下的部份—譯按),甚至只要 「請求」舉辦一到數次的禮儀就好。之所以可以這樣做,是因為在會眾的虔誠意識當中,長久以來共融都未與作為犧牲的聖餐連結,而將之完全置於附屬於「律法」 之下的地位:也就是個人「屬靈需求」的律法—聖化、協助、安慰等,當然也就相對會關係到個人是否已「準備好」或是「尚未準備好」的問題。

 

我 再次重複,所有的這些簡化,其來皆有自,並根植於一項神學系統、一件禮儀性科學中,於是把聖餐禮的研究與詮釋基礎,放在與祈禱律相反的、與所有組成聖餐慶 祝的部份都是互為附屬的教會所有完整性祈禱背道而馳的、以先天準則(處於聖餐禮本身及其自我「見證」之外的準則)為名的肢解。

 

3

 

為 了公平起見,吾人必須理解過去幾十年來,關於聖餐禮的研究上出現了極富正面意義的熱誠。這一方面是受到禮儀性運動(liturgical movement)的鼓舞,這項運動將重點大量置於早期、經院哲學出現之前教會內部對於聖餐禮地位的理解。另外一方面的驅動力則是來自一股新興的研究主 題,針對基督教禮儀性傳統與其猶太教根源之間的聯繫,進行深刻的探討。重要學者包括狄克司神父(Dom Gregory Dix)、庫爾曼(Oscar Cullmann)、耶利米亞(Joachim Jeremias)、達倪露(Jean Danielou)等多位,他們開展我們的視野,讓我們了解晚近的猶太教的宗教形式,是架構在基督教的範疇之下,在其中教會誕生了,而福音的宣講(上帝應 許的彌賽亞要來到這世界救贖,以及所有先知的預言都要成就的訊息)正要開始傳播。

 

因 此,現在我們知道隨著絕對的奇特性,最後的晚餐在形式上就是一種傳統的宗教式進餐,兼具指定的儀式與祈禱文,然後基督成就了所有這些指示。同樣的我們亦明 瞭這些指示,這些「形式」—只因為基督成就了它們,將它們與自己的拯救工作連結在一起—因而成為教會原始的、基礎的「形式」、教會的自我見證以及它在這世 上的成就。

 

這個知識本身不論多麼受用又 多麼必要,卻無法針對本章一開始所提出的問題,為我們提供完整的答案:究竟最後晚餐的共融有何意義,而它一開始就建構出感恩祈禱當中一項不可分割的部份。 再者,既然歷史研究方法已經幫助我們從經院派的簡化中解放出來,而此刻我們面臨另一新出現的、「歷史性」簡化的威脅。後者在有意識或無意識的信念中,認為 歷史研究法可以獨立彰顯聖餐禮的意義與內容,也可以單獨在這個部份加以實現。現代的「歷史決定論」中,鑒於其假裝完全了解這項知識(遺憾的是真的只能假 裝),因此我們就要以應對經院派理性主義的方式嚴陣以待,這種經院派哲學認為人的理性勝過一切,也超越一切謬誤。但是難道我們還需要再次強調,沒有哪一種 歷史,即使最科學化的歷史,發展到末尾可以免於「預設」,但卻都是同時在其問題與答案中裡依靠信念,甚至即使它們常常是「發問者」,也就是歷史學家沒有意 識到的?對於基督教而言,最具代表性的案例,就是「科學-歷史」的混合體所詮釋出來的早期教會、它的信心與生命,都被標記為「歷史決定論」的勝利時期,因 為就是把它當作一項「簡化」,便能解釋這些理論的每一項都自信滿滿地宣稱自己是科學的定論,但是很快又受到繼任者的批判,一樣自信滿滿,一樣注定失敗。

 

因 此,我希望在拙著禮儀性神學介紹已經表達的十分清楚,就是我無條件承認,歷史研究必須在充分運用在禮儀性神學中,這的確無可爭議,我卻也認為把禮儀貶低至 一項崇拜儀式的歷史,由此取代經院神學的牢籠,實在是錯誤而且具有殺傷力的作法。譬如我相信這個歷史性簡化首先解釋了禮儀專家在面對我們這個時代,於基督 教內爆發深刻的禮儀危機部時,所呈現的無助、困惑與不協調。好像他們懷著把儀式更進一步帶往現代世界的「需要」、「想法」甚至是「要求」之目的(簡單的說 就把儀式融入現代生活中),對於種種的禮儀性經驗沒有任何意見要表達。這完全是因為,把崇拜「消融」到歷史當中時,他們也為現代生活的這個消融提供了手 段,每一個關於禮儀恆久不變的特性、關於它對教會、對人類、對世界的重要性的問題,都被他們剝奪了意義,在此同時他們等於是發揚一種貧瘠的、與所有嘗試相 抗衡的、不識禮儀的「傳統天主教因襲主義(integrism)」。

 

4

 

我 深深相信,為了要再次證實論點,必須交代的就是唯一能夠回應與禮儀性神學的本質和目的相扣的答案。而現在就到了我們討論聖餐紀念,一個根據整個研究作為基 礎方法的時刻。我們必須從這個紀念的意義,以及禮儀在聖餐禮本身作為紀念聖事的意義,來尋求問題完整的答案。而聖餐禮在這裡指的是在那體驗特性之延續,非 個人的、非主觀的,而完全是教會的,這個體驗在聖餐禮每次主持的時候被轉化,並在聖餐慶祝中被完成。

 

我 們必須以最大強度明確指出,完整的(integral)答案並不代表全部的答案,不是所有彰顯出來的知識。我們沒有這個稟賦去了解任何真正問題的全部答 案,不只是因為我們自身的限制,還加上神聖的奧秘有其無窮盡的深度,這是對於世界與人類的神聖經綸,因此也就是在我們不論身處世間亦或永恆的追尋、我們的 疑問當中,深不可測的特性。的確,在此地此時,在這塵世生活中,我們被呼召,要去參與天上的奧秘,去與天堂共融,但是無論如何我們的知識也只是部份而已。 「因為我們現在所知道的,只是一部分;所講的道也只是一部分;等那完全的來到,這部分的就要過去了…我們現在是對著鏡子觀看,模糊不清,到那時就要面對面 了。我現在所知道的只是一部分,到那時就完全知道了,好像主完全知道我一樣。」(哥林多前書13:9-10, 12)

 

但 是在此有一個完全的深度,基督教信仰與教會體驗的整個喜悅,就在一件事實上表露:這個部份依舊起源於整體,前者被後者所指涉,前者見證後者,前者與後者的 光芒一同閃耀,並藉由後者的力量一塊兒運作。如果我們不是被派到這世界來了解全部的答案,那麼在教會,它是「身處這個世界」而非「屬於這個世界」,我們已 經被賜予到達這個境界的完整途徑,以及在它裡面的成長。這個方法就在進入教會的體驗中並參與它,尤其是參與聖事中的聖事。每當教會要主持這個聖事時,即使 沒有人可以完整理解,這個體驗的完整性也已經被賜予了。就是與這個體驗的接觸,在我們心中誕生了更為真實、徹底、完整的慾望,想要完全參與並理解這個體 驗。

 

5

 

按照聖餐禮的經驗,有關最後晚餐的禮儀性紀念,第一件向我們顯現的,就是它向我們透漏的真實意義。作為感恩的一部份,這件事不只是與感恩不可分割,不能自其中「獨立」出來而已,而且還只能是在感恩當中的指涉。

 

我 們已經知道經由感恩,聖餐禮作為教會飛升到天堂祭壇的意義已被成就,就如同作為上帝國度的聖事被成就一樣。同時我們也知道整個禮儀,經由其接續的自我實 現,從聚會聖事、入祭聖事、聖言聖事、祭獻聖事,最後到感恩聖事,都是朝向這個方向飛升的。最後我們終於知道,在這層意義上,整個禮儀就是一項對基督的紀 念,完全是對於祂臨在的一項聖事與體驗:祂是神之子、從天上下來,向我們體現祂有可能引領我們上達天堂。祂「如同教會般將我們聚集」,祂將我們的聚會轉變 成一個入祭與飛升,祂「敞開我們心扉」讓我們聽見祂的話,祂,作為「祭獻者與被祭獻物」,使祂的祭獻物成為我們的,而我們的祭獻物成為祂的,祂成就我們的 至一性,作為祂愛中的至一,而最後,經由祂的感恩,而已經賜予我們,祂高舉我們至天堂,為我們打開通往聖父的門。

 

現 在由感恩進入其中,並轉變自身的紀念,已經藉由自身成就教會前往天堂的飛升,達到這個目標,這個紀念就是天國的真實性—這是我們必須要記住並且因此了解 的,這是一件「在我們中間」真實、臨在的事,因為基督已經將之顯現,並在那晚在席邊將之指派了。如果這不是紀念,所有這些又會是什麼意思?

 

「父 怎樣把王權賜給我,我也照樣賜給你們,叫你們在我的國裡坐在我的席上吃喝」(路加福音22:29-30)。在墮落的世界被罪與死奴役的那一晚,最後的晚餐 展現出超脫此世的、上帝國度的神聖光芒。在此即為這個單一事件的永恆意義與永恆真實,無法相比或簡化為任何其他的事物。教會的聖餐禮體驗顯示的就是最後晚 餐的這個意義。教會把這事件理解為它自己前往天堂真實的飛升,而這是基督在地上的最後晚餐,一次就永遠地彰顯並賜予的。此時我們向共融更進一步,祈禱: 「上帝之子啊,今天請收納我做檷奧秘晚餐的分享者吧」,這就確認了今天所成就的,連同那時已經成就的都是真實的,而的確就在聖言的完整意義之中。因為今天 我們被聚集在同樣一個國度裡,在同一處席邊,就在當時那個晚餐舉行的晚上。基督會出現在那些他「愛他們到底」的人之間。

 

「他… 就愛他們到底。」(約翰福音13:1)在聖餐體驗與經文中,最後的晚餐就是「到底(τέλος)」,也就是完成、戴上冠冕、基督愛的成就,這構成祂牧職、 講道、神蹟的精華,而經由這些祂獻出自己,做為愛的本身。「我十分願意在受難以前,跟你們吃這逾越節的晚餐。」(路加福音22:15)一直到前往客西馬尼 園這中間,在最後的晚餐所發生的一切—為門徒洗腳、將餅與酒分配給門徒吃、最後的講道—都不只是與愛有關而已,而是愛的本身。因此最後的晚餐是 τέλος,是完成,是這個到底的成就,因為它展現了愛的國度,為此世界被創造出來,在這裡面世界擁有τέλος,它的成就。上帝因為愛創造世界,也因為 愛,祂沒有在世界墮落到罪與死亡時拋棄它;因為愛上帝派遣祂的獨生子,祂的愛,來到這世界。而現在,在這張席邊,祂展現並賜予這愛,如同祂的國,而祂的國 就如同「居住」在愛中,「父怎樣愛我,我也怎樣愛你們;你們要住在我的愛裡。」(約翰福音15:9)

 

6

 

這就是針對第一個「簡化」問題,屬於這個禮儀本身,以及教會的這個聖餐體驗的答案,剛剛我們已經指出,簡化的問題出在把最後晚餐的聖餐紀念,當成作為聖事制度的指涉來詮釋,並以同樣的方式將這個制度簡化為賦予教會權柄與力量,將餅與酒轉變為基督體血的聖餐祭獻。

 

就 在前面所提論述中,呈現了這個詮釋的全然不足,以及與教會體驗之間的差異。倒不是因為這個詮釋確認了基督體血在聖餐祭獻當中的真實性,而是因為在從教會完 整體驗中切割出來的過程裏,它排除它沒有見到、聽到,也不知道的事物。結果被它排除在外的確是重點事項:在最後晚餐中,上帝國度最終顯現的聖餐知識,因此 也就是教會的濫觴,教會作為新生命、作為天國聖事的開始。

 

同 時,就在基督在最後晚餐的到底進入開始、舊約進入新約的轉變裡,我們發現了我們用貧弱的「制度」字眼所要象徵的精華,這個詞語把我們往下拖進律法的、純粹 制度化的簡化深淵裡。在最後的晚餐中,基督並沒有建立什麼「權柄」或是「正當性」去轉變餅和酒的性質—祂建立的是教會。祂建立祂的國度,指定祂的門徒與所 有「因為他們的話就信了」的人們作為祂的愛逗留之處。「我給你們一條新命令,就是要你們彼此相愛。」這個新的誡命是全新的,是永恆的嶄新,因為這是基督自 己、上帝的愛,為了要讓我們藉著祂彼此相愛而賜予我們的:「我怎樣愛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彼此相愛。」(約翰福音13:34)而這個在基督、在上帝之愛中的 新盟約,就是教會。

 

是的,聖餐禮的制度 的確在最後的晚餐發生—但不是作為與教會制度分開的「另一個」制度,因為這是聖餐禮作為教會聖事的的建立,作為教會飛升到天堂的、以及它在基督國度裏面祂 席邊的成就。最後的晚餐、教會與聖餐禮是彼此「連結」的,不是藉由塵世的因果關係,因為這很容易就貶低為一項「制度」,而是藉由它們共同與單一前往上帝國 度的傳遞,這是在最後晚餐所彰顯的,賜予教會並被紀念,在它的出現與真實性中,在聖餐禮中。

 

因此在最後,只有與此聯繫、成就與真實性產生關係,才是我們的信仰裡,最深刻的喜樂奧秘所代表的真正意義—我們在聖餐禮中的獻禮,成為基督的體與血的轉變,向我們呈現出來。馬上我們會在下一章談到這個奧秘,就是聖靈聖事。

 

7

 

然而在此之前,我們必須詳述針對第二個「簡化」,藉由教會的聖餐體驗,由聖餐禮本身所給予的答案:鑑別最後晚餐的紀念,連同基督犧牲與十架上死亡的紀念,因此就是聖餐禮作為尤其是各各他犧牲聖事的詮釋。

 

有 一件聲明需要立即提出,就是教會完全不懷疑最後晚餐與基督自願犧牲之間所具有的連結(剛好就是這個「簡化」賴以建立的基礎),而且藉由教會的整套禮儀傳統 加上福音書,皆可證實此點。根據經文,基督決心要在祂受難之前完成最後的晚餐(路加福音22:15),同時知道祂的時候到了(約翰福音13:1)。祂繼續 講完祂對門徒的告別演說,在這裡面祂給了門徒一條新命令,從還在吃晚餐時開始,一路講到前往客西馬尼園路上(「起來,我們走吧」,同上14:31),所以 這個分別並前往十架之路,告訴了我們最後晚餐的完成。而我再重複,最後晚餐的祈禱本身,始終都與最後晚餐的紀念,連同十架的紀念連結在一起,它見證了這個 關聯。

 

因此現在我們不談這關聯的內在意 義,但卻要談它的神學詮釋。難道所有提過有關它的事,為聖餐禮看見與詮釋聖餐紀念的途徑作為在各各它犧牲的聖事實現工具,提出了辯解?而從這個途徑產生的 理解—對於聖餐禮作為基督在受難前,預知祂在各各他的犧牲的行動,使其成為一個原型,然後建立它聖事的「形式」,就為了這個犧牲的拯救果實可以永遠餵養前 來參與聖事的信眾,這樣對嗎?

 

鑒於以上所說有關最後晚餐的聖餐體驗與「知識」,針對這兩個議題我們不但能夠而且必須回答「錯誤」。這個途徑錯了,錯在它是由聖餐紀念的孤立性與聖餐禮慶祝整體當中的一個斷面來決定。我們已經知道這是完全導向紀念作為其完成步驟的。

 

事 實上,這個紀念的整個意義與無盡的喜樂,就在於它記得最後的晚餐不是一項「工具」,但卻是一個顯現,甚至意義更超乎顯現,是這個目的的臨在與贈禮:上帝為 了這國度而創造世界,祂召喚人類來到這國並預先授予聖秩給他,而在此,「日後」祂將呈現祂的獨生子,這是聖父展現對子的愛所存在的國度,是子對聖父的愛, 以及祂對與聖靈把愛的贈禮給予人類的感謝。「我在他們裡面,你在我裡面,使他們完完全全合而為一;使你愛我的愛在他們裡面,我也在他們裡面。 」(約翰福音17:23, 26)

 

我們 把最後的晚餐稱作最後的事件,是因為呈現了這個目的之後,它便是這個到底的彰顯。這個到底,這個上帝的國度,不是「在這世界上」,因此是超脫世俗的,雖說 它的彰顯已在「這個世界」成就。「我不再在這世上。」基督在最後晚餐時這麼說(約翰福音17:11),而因為祂已不在這世上,在那晚,在那席邊祂所展現並 且已經賜予門徒的榮耀{「你賜給我的榮耀,我已經賜給了他們,」(同上17:22)}也是不在這世上的。在最後的晚餐基督在塵世的牧職完成了,而基督本身 以祂的告別演說和大祭司式的祈禱來見證這一點:「現在人子得了榮耀,神也在人子身上得了榮耀」(同上13:31);「我在地上已經榮耀了你,你交給我要作 的工,我已經完成了」(同上17:4)。

 

但是後來,在最後的晚餐之後基督成就的每件事,還有之後用來紀念的聖餐祈禱,都在這個祈禱與教會體驗的信心中一覽無遺,教會作為這個展現的結果,作為它第一個在這世上,打敗這世界的決定性勝利。

 

8

 

基督是被「這個世界」以它的罪、它的邪惡、它與上帝的抗爭而釘上十架。在塵世的歷史中,在我們塵世的時光中,十架的主動行為屬於罪,直到今天,當我們每一個人因為罪而「親自把神的兒子再釘在十字架上,公然羞辱他」(希伯來書6:6),情形是一樣的。
如 果十架,一個可恥的行刑用具,變成我們的信心、希望與愛最神聖的象徵,如果教會不厭其煩地榮耀它莫測高深又所向無敵的力量,從它的內在看到「宇宙的美」以 及「受造物的治癒」,見證「經由十架,喜樂來到這世界」,那是因為經由這個相同的這個十架,雖然它成為違抗上帝意旨的行為本質,但這個最已經被克服了;因 為經由十架上的死亡,原本統治世界而且好像已經達到最終勝利的死亡被毀滅了;最後是從因為十架上勝利的深度,具有散發復活之喜樂的力量。

 

但 是如果不是基督的愛,又是什麼轉變了十架,並永遠的將它轉變為勝利的十架,而這又是與最後晚餐時基督彰顯並給予的相同一份愛,具有上帝國度的本質與榮耀? 而如果不是最後的晚餐,哪裡可以讓我們發現出於這份愛的完全自我犧牲之實現,在「這個世界」使十架的背叛、定罪、受難、死亡成為不可避免的事實?

 

福 音書和教會服事,特別是耶穌受難週這段時間奇妙的深奧服事,的確見證了介於最後晚餐與十架之間的連結,以及它們之間的關聯作為上帝國度的彰顯與勝利。在這 些服事當中,每次提及最後的晚餐時,永遠都是與這一晚互為聯繫,與最後晚餐的所有細節都息息相關。在這些服事中特別清楚地發出愛之盛筵的光芒,而是由基督 與祂的門徒在「樓上一間布置整齊、預備妥當的大房間」當中一起完成的,好像自古以來就已經準備好一切似的。那卻是一個罪惡之夜,是一個具有「這世界」本質 的夜晚。在此罪惡達到極端,準備好好看著這一晚在罪裡面大放異彩。於是「地上的君王都起來,首領聚在一起,敵對主和他的受膏者」。於是三十個銀幣—背叛的 代價—償付了,於是群眾—受到他們首領的煽動,拿著刀棒,衝向朝著客西馬尼園之路。

 

但 —這一點對教會理解十架的意義相當重要—最後的晚餐本身發生在這個夜晚的黑暗中,基督知道「出賣我的人的手和我一同在桌子上」(路加福音22:21),就 在這道晚餐席上,就在這光芒之下,猶大,接過餅以後(約翰福音13:27),進入漆黑的夜晚中,而基督隨後即刻也出去。而如果聖星期四的服事,就是最後晚 餐特別的一個紀念日,那麼喜樂始終與悲傷交織著。如果教會一再地回憶那晚的光,以及籠罩一切的黑暗,那是因為猶大與基督雙雙由光往黑暗的地方離去,教會看 見也知道十架受難的開始,一如罪的奧秘,以及最終得勝的奧秘。
罪 的奧秘:猶大的離去就是這個罪的極限與完成,罪的來源是天堂,其本質一如自上帝對人類之愛中墮落,在這個愛中選擇自己而非上帝。這個世界是一個墮落的世 界,就像「世界君王」的國度,其所有的生命與歷史,都在邪惡裡,都始於這個墮落而且是被內在因素所決定的。現在,當猶大這位門徒與背叛者出走時,罪的歷史 —盲目、偏執與缺乏愛,變成了偷竊,因為它偷走了原本為了與上帝共融而賦予的生命,「為了自己」—來到了終點。這個出走自有其可怖的意涵,在於猶大這時也 等於是離開了天堂,他自天堂逃開,他把自己從天堂放逐。他也出席了最後的晚餐,基督洗了他的腳,他伸手拿了代表基督之愛的餅,在這個餅當中基督獻上自己。 他看到、聽到,感覺到上帝的國度就在他手裡,而在此,一如亞當,他成就了亞當原始的罪,掀起罪整個可怖的「必然結果」,到達其極限,他不要這個天堂。在猶 大的內心,違抗上帝意旨的欲望、對「這個世界」墮落的愛,只有更加強烈。而這慾望,在它可怖的必然結果力道之下,最後不可避免的導向了神的謀殺。最後的晚 餐結束後猶大沒有地方可去,只能走到弒神者的黑暗裡。一切結束之後,在這個慾望當中他「活著的」生命已經耗盡,這時無處可去的猶大只有走向自我毀滅與死亡 一途。

 

得 勝的奧秘:在基督中,經由祂的自我犧牲展現出祂的國度,以及在最後晚餐展現出這國的榮耀,這個國度在這一晚出現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晚餐結束後基督一樣 無處可去,只有面對這個衝突,來到這罪與死的致命決鬥場合—因為這兩個國度,一為上帝之國,一為「世界君王」之國,完全不可能「並存」,因為這場決鬥就是 為了要摧毀死與罪的統治,然後將被魔鬼偷走的被造物,歸返至上帝身邊,以拯救這上帝為之獻出祂獨生子的世界。因此基督判處自己來到十架上,連同最後的晚 餐,連同彰顯在最後晚餐的愛之國度。經由這十架,先前悄悄地顯現在最後晚餐的上帝國度,進入「這世界」,並經由這個進入成為對抗與勝利。

 

9

 

這就是教會對十架的知識,是它對十架原初的體驗,在它的整個禮儀傳統中被見證,尤其是被聖餐紀念所見證。就如感恩祈禱所言:
記念著這救恩的命令,和祂為我們所行的一切:十字架、墳墓、第三日的復活、升天、坐於右座,第二次榮耀的再來…
請 容我們強調,這些對十架的種種列舉,並非把十架獨立出來或是要將它與其餘事件進行對照,而是與其他事件一起架構出宛如飛升的一系列事物,是一個在勝過「這 個世界」的上帝國度裡,由基督取得的單一項勝利的紀念。然而這個勝利是在一連串勝利中被實現的,每一件小勝利在下一件當中找到自己的成就,也就是勝利進展 的行動,朝向那個到底而去。這時基督「把國度交給父神…那時神在萬有之上」(哥林多前書15:24, 28) 。基督的犧牲之愛,這單一的犧牲,在所有的勝利中被基督整個獻上,將這些勝利統合在一起,將它們轉變成單一項勝利。

 

在 此關於基督單一與無所不包的犧牲,揭示在這個鑑別犧牲的「傷害」中,包藏在經院哲學骨子裡的「支解」,主張基督在此犧牲裡面僅只獻上受苦與死亡。當然這個 傷害首先深植於一面倒的「律法性」理解,把犧牲的概念詮釋為贖罪(atoning)的行動,與罪和死相關,作為兩者的補償。因此根據此行動的本質,就「需 要」受苦與最終的死亡。之前我們在聖餐禮作為祭獻聖事那一章提過,這完完全全是一面倒的錯誤。在犧牲的本質當中,並不是與罪和死而是與愛連結:這是愛的自 我啟示與自我犧牲,沒有哪一種愛是不需要犧牲的,因為愛就是把自己奉獻給他人,把自己的生命置於度外,並對他者完全地服從,而這就是犧牲。如果在「這個世 界」犧牲實際上與受苦不可避免地產生聯繫,並非由於其本質,而是與「這世界」的本質有關,因為它就在邪惡之處、在墮落而遠離愛之處。

 

這 部份我們稍早已經提過,在此無需贅述。現在的重要議題,是教會的聖餐體驗,在這個聖餐就如犧牲的體驗中,這個犧牲擁抱了基督的整個生命、牧職,或者更確切 地說,就是基督本身。因為基督是完美的愛,所以是完美的犧牲。祂的犧牲不只是在祂的救贖牧職中,而尤其在祂身為子的身份中,祂在愛以及對父完美的順服中獻 出祂自己,我們的確可以毫無恐懼,無須擔心自己將陷入與描述上帝之美的古典教義相互之間的矛盾中,去尋找聖三生命的犧牲,甚至更進一步,我們能夠在作為聖 父、聖子、聖靈彼此之間的完美自我祭獻,其至聖的聖三之中沉思上帝之美,是為神聖之愛,因此是為完美犧牲。

 

聖 子為聖父獻出永恆的犧牲,經由對父之順服將之轉變成為了這世界的生命獻上祂自己。經由自己化為肉身、承擔人性、而為一切之永恆成為人子,祂做出這樣的祭 獻。從約翰那裡受洗時祂祭獻,並在祭獻之中承擔世人所有的罪。在祂的講道與神蹟中祂祭獻,然後祂在最後晚餐時呈現並賜予門徒上帝的國度時完成這祭獻,這是 完美的自我摒棄、完美的愛與完美的犧牲之國度。

 

但 因為這個祭獻是在「這個世界」完成的,因為它從一開始就見識了罪所有的表現形式,從被希律王殺死的嬰孩,到整個世界的懷疑與不信,以至於經學教師以及法利 賽人的瘋狂恨意,這整個祭獻從一開始就是十架—是受難與它的接納、道德的掙扎與戰勝,這是被釘上十架最深刻的意義層面。「他心裡憂愁難過」—這裡所說的是 最後的掙扎,在客西馬尼園遭遇背叛之夜最後的竭慮,但是這憂愁是為了圍繞在基督之間的罪而憂愁,難過是因為對於失去對「祂自己」的信心而難過,因為祂已降 世為人,祂的臨在經過一輩子時間並執行了牧職。而在耶誕節時教會演出關於受難週的特定徵兆,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要在這十架的喜樂中沉思,這是自久遠以來 必然會銘刻在十架上的。
而 基督在塵世間的整個牧職,就是祭獻—在「這個世界」,「為了我們人類以及我們的救贖」—屬於永恆的愛的犧牲,所以全部都是在這十架上,在「這個世界」。以 喜樂和上帝國度之贈禮完成於最後的晚餐之中,祂的牧職完成於十架上的掙扎與得勝。這是相同的祭獻、相同的犧牲、相同的得勝,而最後經由十架以及作為十架, 這個祭獻、犧牲與得勝被傳遞並賜予我們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因為在「這個世界」,尤其是在我們自身當中,唯有經過十架,前往指派給我們的國度,飛升到 該處的喜樂與完整才得以達成。

 

10

 

唯 有經過十架…在現實生活中,在這個章節中我竭力要闡述的每件事—而且也不是只有這一章而已,而是整本書中我刻意用拙劣又詞意不達的文字:關於教堂飛升,進 入上帝國度喜樂的本質,以及聖餐禮作為此一飛升聖事的本質。經由教會本身,在聖餐禮當中關於喜樂與完整的話語,如果沒有提及十架、飛升的單一途徑,以及我 們參與其中的意義的話,肯定是相當不負責任的。

 

「… 主耶穌基督的十字架。藉著這十字架,在我來說,世界已經釘在十字架上了;就世界來說,我也已經釘在十字架上了。」(加拉太書6:14)從這句話裡使徒保羅 已經刻劃出跟隨基督以後,基督徒生活的本質要義,這還需要我們多說嗎?就世界來說,我也已經釘在十字架上了:如果跟隨基督是回報祂的愛與犧牲,那麼在「這 個世界」,這跟隨的生活不得不是一個真正摒棄世界的屬靈盛筵—摒棄它的自私與驕傲,在它的「私慾」中,如同「眼目的私慾和今生的驕傲」(約翰一書 2:16)。我也已經釘在十字架上了:但這犧牲不得不變成我被釘上十架,因為「這個世界」不只是在我四周,而且還更是在我裡面,在我裡面的舊亞當。它與基 督賜予我們的新生命,所進行的必死抗爭,在我們逗留世間的時光中從未曾停止。

 

「在 世上你們有患難」(約翰福音16:33)。任何人以最微弱的程度跟隨基督之道、愛祂並將自己獻給祂,都將遭逢這患難,都會意識到這個受苦的存在。十架即是 受苦。但是經由愛與自我犧牲,相同的這個患難會轉變成喜樂,這是如同和基督一起被釘十架般的體驗,如同接受祂的十架因此領受了祂得勝的一部份。「但你們放 心,我已經勝了這世界。」(同上16:33) 這個十架是喜樂,而「你們的喜樂是沒有人能夠奪去的」(同上16:22)。

 

聖 餐禮紀念是上帝國度的紀念,在最後的晚餐中呈現並指派。但是十架的紀念,基督的身體為我們擘開,基督的血為我們流出,都是與前者密不可分的。這就是為何唯 有經過十架,上帝國度的這個贈禮才能在聖餐禮中轉變為其接納與彰顯—在我們往天堂的飛升之中,在我們身處祂的國裡,坐在基督席邊之時。

 

11

 

聚 會的聖事,祭獻的聖事、聖體與感恩,到最後是紀念的聖事,都是上帝國度的單一件聖事、基督之愛的單一件犧牲,因此都是這個彰顯、這個作為犧牲的贈禮,給予 我們作為生命的聖事。因為基督把我們的生命放在祂自己裡面,並將之獻給上帝。人類是為了這犧牲的生命、做為愛的生命而被創造,但人類在他從這愛中墮落、離 開上帝之時失去了這生命—因為也沒有其他的生命。而基督在祂愛的自我祭獻中彰顯了這作為生命的犧牲,以及作為犧牲的生命;祂將之賜予,作為前往上帝國度的 飛升與參與。

 

我們擁有這犧 牲的見證與表達,原本在基督中而成為我們的。而在為聖餐禮紀念做出結論的話語中,表達了這無所不包的完整:「我們由檷的所有中把檷的所有;因著這一切,並 為這一切而奉獻給檷。」在這些總結的話語中結束轉變成開始,轉變成永恆的開始,因為這是每事每物永恆的更新,而在祂的臨到時,中保與聖靈顯現並充滿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