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教會歷史 History

初期基督教團體—走回中世紀的靈修 Primitive Christianity: Toward Medieval Spirituality

走回中世紀的靈修 Toward Medieval Spirituality 教父前期保存下來的基本靈修指導,經過了第四世紀的黃金時期、教父後期和拜占庭時期的流傳與演變,成為一套完整的靈修指導並傳承至今。這個珍貴的歷史遺產,包含了兩個基本精神與態度:第一,靈修是以聖餐共同體為根基,此共同體與其末世學的意義是此種靈修的關鍵。第二,靈修是以個人的體驗為基礎,每個人都必須制伏內心的情慾、達到道德的完美,並且使自己的靈魂(或心智)與上帝之「道」奧秘地結合在一起。第一種精神來自於某些擔任牧靈工作的神父們,例如:Ignatius of Antioch、Irenaeus…等,第二種精神主要來自於Origen和Alexandria地區的神學家們。

 

 

走回中世紀的靈修
Toward Medieval Spirituality

 

教父前期保存下來的基本靈修指導,經過了第四世紀的黃金時期、教父後期和拜占庭時期的流傳與演變,成為一套完整的靈修指導並傳承至今。這個珍貴的歷史遺產,包含了兩個基本精神與態度:第一,靈修是以聖餐共同體為根基,此共同體與其末世學的意義是此種靈修的關鍵。第二,靈修是以個人的體驗為基礎,每個人都必須制伏內心的情慾、達到道德的完美,並且使自己的靈魂(或心智)與上帝之「道」奧秘地結合在一起。第一種精神來自於某些擔任牧靈工作的神父們,例如:Ignatius of Antioch、Irenaeus…等,第二種精神主要來自於Origen和Alexandria地區的神學家們。

 

一份針對第四世紀至今的教會歷史的研究報告顯示:這兩個靈修精神總是並存的,儘管二者並不容易相容。相較之下,Origen式的靈修比較普遍,因為第四世紀埃及地區的僧侶們大多數都學習過Origen式的靈修,除去妄念、淨化心靈也成為某著純Origen式隱修傳統的主要目標,這個傳統名為Evagrius主義(Evagrianism,這個名稱是由創始人Evagrius of Pontus之名演變而來)。儘管Evagrius主義和Origen主義流傳很廣影響力也很大,然而,它們很早就顯露出某些缺點和危機,教會的主流派終究還是摒棄了它們。公元553年的第五次大公會議甚至公開譴責了Origen主義。

 

第四世紀期間,在Evagrius主義靈修盛行的同時,還有另一種靈修正在茁壯,也就是Macarius of Egypt的著作中所提到的靈修方式。此種靈修修改了Origen主義當中的某些論點,並且將靈修的中心從心智(nous)轉移到心靈(kardia),在認識論(epistemological )和認知論(gnoseological)的意義上,走入人類存在的中心。此種靈修主張:結合了「服從」與「愛」的心靈需要淨化,也必須經歷禁慾的苦行。Macarian式的隱修制度主張「愛」是靈修的主題、啟示的泉源,因此主張修道者不可輕視罪人或炫耀自己在知性和靈性上的完美,「元老」(gerontes,長者之意,這是對於靈性導師的稱呼,他們通常在靈性上照顧了許多屬靈的兒女)也將「愛」當作教導靈修的重點。在教父時期,這個重要的建樹拯救了整個基督教靈修,使它免於Origen主義的危機,為它找回教父前期那個充滿聖經意義的根。

 

儘管在東方Macarian式的隱修制度產生了重大影響,然而,在接下來的幾世紀裡,我們仍然要面對一個嚴重的課題:早期以聖餐禮儀為基礎的靈修是否能留存下來?Macarian式的隱修強調心靈、服從與愛,這也突顯了聖餐禮儀的共融的重要性。這種思維也使我們更關心現行的教會結構(神職與聖事)。教會結構在隱修生活中也應該受到重視嗎?教會結構中的「主教」與修道院中的「靈性導師」(gerōn)一樣重要嗎?這些問題也顯示出拜占庭時代和西方神秘主義時代的靈修歷史,人類歷史後期的靈修與Ignatius或Irenaeus時期的靈修也形成一個對比。

 

在第六世紀末、第七世紀初,有一位名叫Maximus the Confessor的希臘教父,他在著作中提出了一個能夠健全地調和兩種精神(簡單的說,這兩種精神就是聖餐精神與隱修精神)的靈修方式。Maximus的見解,在整個教會歷史中是獨一無二的,他不但修正了Origen主義和Evagrius主義的缺點,還重新整合並修復古代教父時期、依據聖經而有的聖餐禮儀,使聖餐禮儀與隱修生活共存。對Maximus而言,在這個世界上,尤其在人類的內在世界,存在一種深層的教會結構與特質。因為萬物的「存在」是聖餐禮儀下的共同體(eucharistic),因此,如果靈修沒有表現出這種「遍滿宇宙的聖禮儀(Liturgy)」就沒有任何意義了,這種思維也賦予萬物深層的存在意義。在Maximus對聖餐禮儀的註解(我們稱之為Mystogogia)中,他將人類視為整個教會的肖像,並將人類存在的意義歸於聖餐禮儀的內涵當中。隱修生活本身並不是修行的終點,我們還必須從聖餐禮儀裡找到意義,聖餐禮儀蘊含了一切受造物存在的目的,也圓滿了受造物的存在價值。因此,「聖餐共同體」再度成為靈修的廣大泉源。

 

在強調聖餐禮儀的同時,Maxinus為靈修找回另一種聖經元素,我們稱之為末世論(eschatology)。隱修主義起源於強烈的末世論理念,它也表達出對教會世俗化的抗議,然而,它與聖經所教導的方式不同,它將末世論從聖餐共同體當中抽離。然而,Maximus卻在聖餐禮儀中看見一種趨勢,這是一種朝向一切受造物的終點(peras)邁進的趨勢。第五世紀的Dionysius the Areopagite曾經在著作中提出聖餐是一種宇宙性的連結(天堂與人間的連結),而Maximus則認為,聖餐禮儀是一種隨著時間不斷前進的趨勢,是合乎聖經教導的末世論思維,它的意義早就蘊藏在教父們(例如:Irenaeus)的教導裡面。藉著此種靈修方式,人們可以淨化心中的情慾,並且在聖餐禮儀中結合在一起,人們對聖餐禮儀的參與也成為一種對抗個人主義的方式,使時間與空間裡的一切受造物,不斷朝向末世論的理想終點邁進。

 

參考文獻:
The Apostolic Fathers. Translated by Maxwell Staniforth. London: Penguin Classics, 1968.
Studi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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